平衡木(第一章第五节)
第五节
幻视盯着Tony看了足足半个小时，各种意义上的欲言又止。
从基地回到大厦后他经常这样，总是盯着自己某种意义上的创造者像是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的样子，惹的Tony心烦意乱。
一开始Tony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，毕竟生活在聚光灯下是他的生活常态，被人关注几乎就是他生命的组成部分。可时间一长，常态也变得有些渗人了。
“Vision，”Tony滑动椅子朝向他，温和客气的说：“我不经常这么说，但我真的、真的求求你，你要什么都好，只求你别总盯着我看好吗？我晚上都开始做噩梦了你知道吗？”
“我非常抱歉。”幻视站了起来，惭愧的说：“我没有意识到这会给人带来困扰。”
“哦，没事。”Tony搓了把脸，勉强提起了精神：“你就……告诉我你要什么好吗？”
幻视犹豫了一下，他偏过头思考了一会儿，艰难的开口了：
“我想像您请教一下关于人类所谓的‘正常的社交生活’是什么样的。”
“哦！”Tony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他。
“这倒是出乎意料，网络搜索没有帮到你吗？”
幻视困惑的摇了摇头：“不，实际上网络上有太多的范例。不过考虑到每种文化当中不同的社交习惯，我不能很好的掌握其中的精髓。”
“你可以先从约她出去吃饭开始。”Tony直接说：“你可以约Wanda出去看电影，然后吃个晚饭什么的。”
“我没有说……”幻视一瞬间结巴了起来。
“够了。”Tony打断他，冷静的说：“看电影、吃饭，如果Wanda喜欢的话，送她些能表示你心意的礼物。”
幻视沉默了一会儿，又开始用那种烦人的眼神盯着Tony了。
“上帝啊！”Tony捂住脑袋：“你要什么，你还要什么？随便什么，快把你的视线挪开。”
“我不知道怎么做。”幻视诚实的说。
Tony松开了抱着脑袋的手瞅着他：“你要我帮你选电影和餐厅吗？”他干巴巴的问。
“如果您愿意帮忙那真是太好了。”幻视说。
Tony绝望的翻了个白眼。
两天后，Tony再一次开车送幻视到了新复仇者基地。
他们下了车走近基地的训练室，Steve和Sam正在和年轻的几个特工交代任务。
“队长！”Tony向着Steve挥手。
“Tony，”Steve向着他们走去，说：“你没告诉我你们要来。”
Sam跟在Steve身后，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。
“我是送这个小伙子来的。”Tony指了指幻视：“Wanda在哪儿呢？”
听到这，Steve的眉头不由一皱。他犹豫的张了张嘴：“Wanda…….”
Sam好奇的接了他的话：“Wanda去看Peter了，要晚上才回来。你们不知道吗？”
愉快的笑容逐渐从Tony脸上消失了，他愣了一会儿，说：“我不知道。”
幻视也跟着摇了摇头。
他向Tony致歉道：“很抱歉浪费了您的安排，Stark先生。我想去陪着她，我可以离开吗？”
Tony摇了摇头：“没什么浪费的，你当然可以去了。”
“但是您看起来有些失落，如果是因为这件事……”
“不不，”Tony慌忙说：“实际上一点儿也不浪费。”
Steve忍不住开口了：“浪费什么？”
他问。
Tony像是忽然记起他来一样猛地盯着他的脸，Steve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他那双深棕色的眼睛后面在飞快的琢磨着什么。
紧接着他的手臂就被一把攥住了，Steve莫名其妙的看着Tony：“什-”
"我和队长去。"Tony说：“我会和队长去。”他向着幻视点了点头。
幻视偏过头看着他们两个，半晌。
直到被攥着拖上车，Steve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拐带了。
Tony凑过身擦着他的肩膀帮他拉安全带，Steve揽住他的肩膀亲切的问道：“或许你有个好的解释？”
“为什么你要让Vision伤心呢？”Tony愤怒的指责他，一边努力的试图把自己的脑袋从Steve的手臂里解开。
Steve完全不吃他这套，他看着Tony在他膝盖上徒劳无功的扭来扭去就像看一个胡闹的孩子：“我可以在这儿和你耗一整天。”他和蔼的说。
Tony精疲力尽的趴在他的膝盖上，觉得自己没必要和一个智商不如自己的家伙计较。
大概解释了一下，Steve可总算是大发慈悲松开了胳膊让Tony坐回去可怜巴巴的揉自己的腰。
“我能接受这个解释。”Steve说：“我们走吧。”他觉得自己很为幻视着想，并且想起了当Sam提起Peter时Tony的表情，那个表情很快的消失了，快的像是一个幻影。可幻视注意到了，Steve也不会错过。
不知道为什么，他并不想在今天让Tony一个人待着。虽然他也不清楚是为什么。
两个人驱车回到了曼哈顿，Tony买了爆米花和可乐，于是他们进了电影院看了四十分钟之前就订好了的爱情片。
Steve看着画面上亲热的一对爱人和他身遭一对对亲密的情侣，尴尬的脑子都要炸开了。
Tony严肃的吃着他的爆米花，可Steve总觉得他的视线在飘，再给他个五分钟说不定他就能睡着了。
“我实在不适应这种片子。”Steve凑到Tony耳边轻轻说，为了不影响到其他观众，他凑得足够的近，近到他的嘴唇都可以轻轻碰到Tony冰凉的耳垂。
Tony差点把爆米花扔出去，他一把推开Steve没好气的压低声抱怨：“你想吓死我吗？Rogers？”
Steve忍不住笑了起来：“我以为我们看的不是恐怖片？”
Tony揉着自己翻红的耳朵狠狠的说：“我可以让这儿变成恐怖片场！”
Steve笑得趴在了他的肩膀上,Tony冷漠的试图把他搬开,并没有成功.
看完了电影,Tony决定放弃接下来的浪漫晚餐.两个男人结伴去看爱情片已经够吸引眼球了,Tony不希望自己的晚饭吃的如坐针毡。
刚走出电影院，Steve的手机就响了。
Tony凑过头瞥了一眼屏幕，上面的名字是Peggy Cater。
队长说了几句，挂断电话后Tony向他提议：“我有车，可以送你过去。”
Steve惊讶的看了他一眼。
“谢谢。”他真诚的向Tony说道。
“不算什么。”Tony一边挂档一边说。
两人很快来到了医院，是Peggy的护士给Steve打的电话。
“她的状态不是很好。”护士忧心忡忡的对着Steve说，身后的房间里年迈的女士正沉沉睡着。
Steve走近了房门，从房门上的玻璃窗口往里面看：“这种情况出现多久了？”
“有一段时间了。”
“她不让我联系你。”护士说：“可能是因为怕你担心。”
Steve没有回答，他撑着门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了一下。
“谢谢你通知我。”他向着护士礼貌的致谢，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。
Tony本来坐在走廊的长椅上，看到Steve走近房间，他也跟着站了起来。
他没有跟着进屋子，Steve不需要第三个人在场，Tony很清楚。
他凑近玻璃窗，看着Steve走近病床坐在一旁的椅子上。Peggy依旧在沉睡，她看起来年迈而疲惫。
Tony几乎不记得自己还是个孩子时曾经见到过的Carter阿姨是什么样了，但她年轻时必定是个美人。
Steve握住了她的手，把自己的嘴唇轻轻的印在了她的指尖上。
Tony侧过身靠着门板，几乎是虔诚的看着Steve的嘴唇，试图猜出他说的每个字，然后把它们记在心上。
回程的一路Steve都没有说话，他只是坐在副驾上默默的看着下起雨来的城市。
Tony把车一路开到了复仇者基地内的广场上，他们跨越了半个城市又回来，夜幕早已降临。星星被乌云遮蔽，瓢泼的大雨下几乎看不清基地宿舍一个个窗户昏黄的灯光。
Steve下了车，他站在雨里向Tony摆了摆手，却惊讶的发现Tony也从车里下来了。
他昂贵的西装在淋漓的雨水里显得有些滑稽，卷发也耷拉了下来贴在他的额头上。
走近了Steve，Tony在远处响起的雷声中向他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姿势：“我可以请你跳支舞吗？”他问，眼睛在雨水中艰难的睁着。
Steve愣住了。
他似乎想了很久，又像是只考虑了一秒钟。
他握住了Tony的手，另一只手揽住了他的腰，把他向自己的方向拉了几步。
“我的意思不是我跳女步。”Tony嘟哝着，可他还是攀住了Steve的肩膀。
两个男人在大雨中别扭的踩着步子，很快的，Tony已经没办法睁开眼睛了。可Steve没有松开他，他们温热的身体几乎是贴在了一起。Tony干脆就闭上眼睛彻底放弃了对身体的控制权，让Steve带他起舞,让Steve主导他的一切。